深度解析犬之力奥斯卡最佳导演,揭露世
“世界永远是荒蛮的,只有冷血者的支配;而具有情感的人们,无论阶级、性别、肤色,都会沦为被掌控的弱势者。”这是电影《犬之力》,向人们表达的主旨。
“对抗”,是电影的主基调。前半部中,产生对抗的是压抑情感的菲尔与有情感的萝丝。后半部中,对抗则变成了压抑情感的彼得和暴露情感的菲尔。
前半部中,导演先建立了菲尔“无情牛仔”的形象,让他成为人与动物的冰冷支配者。随后,菲尔暴露出对乔治的同性感情,牛仔装的形象开始隐隐弱化,随即与有感情的萝丝打成了平手,在环境、佣人、属下、乔治的争夺中,被动摇了优势地位。
导演以菲尔其人为中心点,让他持续与兄弟乔治的妻子对抗,争夺乔治等人的“所有权”,也由此展开对其本质的探索。在第一阶段,菲尔是极其冰冷的牛仔,表现对抗关系的各种设计要素尽显无疑。例如,他的家里始终挂着砍下头颅的动物标本,这建立了他作为牛仔对动物的支配地位。当他第一次走入自宅,镜头紧紧地以远景平移跟随,始终保持着他的居中位置,随后他走过光线明亮的区域上楼,女仆则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被他无视。从“动物”到“女性”的延伸,表明了他既是动物的主人,也是女性的支配者。
在电影的前半部分,菲尔和萝丝的对抗关系,并未以萝丝的胜利而告终。在明示性的强弱关系中,菲尔显然占据着巨大优势。他与萝丝演奏斑鸠琴和钢琴的竞争,最终以萝丝的率先停手而告终,意味着萝丝初来乍到之下的弱势:虽然可以改变环境,吸揽女佣甚至属下,但却不能在明面上抗衡菲尔,与他直接冲突,由此“话语权对抗”层面的阶段性表现开始对萝丝有倾斜。但菲尔的震慑力还是更大,属下们愿意在菲尔不反对的情况下帮忙抬钢琴,却依然听命于菲尔“调戏男孩彼得“的命令。
导演提示了重要的一点信息:有情感对无情感的反抗,终究不能大获全胜,只能居于弱势。菲尔的隐约弱化,更多来自于他自己在乔治身上的“牛仔形象动摇”,情感有所外泄。但是,面对萝丝,他依然保持了无情者的冰冷心态,将她视作自己对乔治感情的障碍,而非共情者。而萝丝,从一开始的丧夫之痛,到对儿子彼得的寄情,再到对乔治的爱情,她终究是一个情感化极其浓厚的存在。在她与彼得交谈的段落中,她提及了自己的学生时代:老师给她画了一个星星,意味着“遥不可及”。随后,她向儿子彼得探出手,想要获得对方的情感回应,央求着“我们并不是遥不可及”。星星成为了她爱情的象征,而她将在亡夫身上失落的爱情渴求,转移到了儿子身上。萝丝的情感化形象,由此得到了一个几乎扭曲的极端化呈现。
而儿子彼得在此刻的拒绝,“我们不必如此”,则让她的渴求落空,反证明了“星星”在这个家、这个西部荒原中的“遥不可及”。在他们所处的大环境中,情感是不可触及的存在,只会带来弱势。而情感化不可消除的萝丝,即使强迫自己喝下牛仔菲尔的酒,也终究不能变成无情者,而是头晕眼花、抱病困顿,甚至被菲尔用口哨轻佻地戏弄。
此时,电影的前半部分完成。菲尔由于对乔治而生的隐约真情,让他的牛仔形象有所弱化,没能完全压制萝丝,支配权有了动摇;而情感化更彻底的萝丝,则终究不能战胜对自己无情、大体维持了牛仔形象的菲尔。不同于具体人物之间的胜负,导演有意强调的,是“有了情感则必然败北”的信息,是“无情感与有情感”的对抗。
到了后半部,情感化外露彻底的萝丝、完成情感转变的乔治,相对地退场,将舞台留给了真正的“压抑感情者”:彼得。
整个后半部,是彼得与菲尔的交互,更是二人在相反方向上的变化。彼得从“有情感者”变成了前半部分里的“牛仔菲尔”,而菲尔则从前半部分里隐约动摇的“牛仔”,愈发彻底“情感化”。
菲尔实际上并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般孤高而强大,他同样是一个追求集体温暖、急需要情爱的人。菲尔和乔治从小便是被支配的弱势者,2人对“男女爱情”的寻求之心也被压抑——“自从你我会勃起后,家里的女人就全被赶出去了”。他们的前辈布朗科教会了俩人如何经营牧场,但也试图用类似的方式,塑造出一个冰冷至极的强大西部男人,而布朗科自己也是一位“驾驭任何马匹都能跨越障碍”的支配者。然而,乔治率先对布朗科的教育产生抗拒,在第一阶段便对其不置一词。而菲尔虽然口称尊敬,实际上也有着不可避免的动摇。饭馆中,感受到自己的“求爱”之心后,他抚摸着布朗科曾经的马鞍,抑制不住自己对布朗科的思念爱慕,开启了这种动摇。
彼得战胜了“犬之力”的牛仔菲尔,但他自己也同样成为了那条犬。电影里,彼得身边总是有猎犬的环绕,便是对他形象转变的表达。而他一眼便看出布朗科亨利眼中的“咆哮之犬”山脉,更是让他与那个“教导菲尔成为牛仔”的男人形成了对等。当他最终决定交给菲尔那张马皮,斩断自己的情感之心时,镜头给到了“咆哮之犬”的山脉。当他旁观菲尔做绳套却无动于衷时,他先是如曾经的布朗科亨利和菲尔一样,卷起了卷烟,随后将烟交给菲尔。在菲尔接过烟的一瞬间,镜头保持在彼得看向菲尔的画面,切到了几匹马的闪回,在彼得的眼中,此时的菲尔,已经是被他驾驭并支配的“马”了,而他自己,则成为了拥有力量的“犬”。
电影即将结束时,导演特意给出了一组“众人其乐融融”的画面,让属下牛仔们和女佣和谐就餐,让白人和黑人、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堂,伴随以女佣搅拌着的“饮料”,而非代表牛仔菲尔的“酒”。然而,无论是帮助萝丝的属下们,还是示好萝丝且反复要“喝水”的老女佣,还是给兔子喂食的小女佣,他们都有着情感化的表达,但却只能是无情者的“马匹”,先是被牛仔菲尔支配,之后又是被彼得支配。
由此可见,电影的落脚点,并不是彼得基于亲情保护母亲,也不是他、或者任何人作为“弱者”“低阶级者”“同性感情”“女性”“肤色”等任何属性的正当性胜利,只是“无情者对有情者的获胜”。这种胜利是凌驾于任何具体属性之上的,是这个世界的最高规则:无论你是什么人,只有变得无情,保持冰冷,才能不被支配;而换来的出路也只是支配他人,而不是带有情感地与他人平等交互。存在本身的正确与否,不能带来任何东西,唯有“冰冷的支配”才是凌驾于一切价值观之上的至高存在。
导演给这个西部环境中加入了各种当代社会的群体,让它变成了对当今世界的表现平台。她打破了当今的西方世界普遍认可的各种“价值观正确”,告诉人们:价值观不重要,世界的话语权永远在无情者的手中,由恶犬支配一切,而恶犬可以是任何价值观的载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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